上古汉语
主条目:上古汉语音系
上古漢語聲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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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聲母嬗變的學說,不同學者有不同見解,對於聲母數量、具體音值、複輔音問題等都有很多不同看法。大致上可歸納為以下幾點:
古無輕唇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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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古無輕唇音
上古没有“非敷奉微”這組四個輕唇聲母,其對應現今語言學界所說的唇齒音。錢大昕《潛研堂文集》卷十五《答問第十二》:「凡今人所謂輕唇者,漢魏以前 ,皆讀重唇,知輕唇之非古矣。」意思是上古時沒有「非敷奉微」(音位依時期或為 pf、pfh、bv、f、v、mv 等)等輕唇音,這些輕唇音的字都讀成重唇音。輕唇音大致上到中古後期,大約宋朝時候才出現。
例:
「澭水暴益,荆人弗知。」—《吕氏春秋·察今》
注釋:「不,與弗同。」
古無舌上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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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没有“知澈澄娘”這組四個知組聲母,或可對應現今語言學界所說的卷舌音。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錄》卷五《舌音類隔之說不可信》:「古無舌頭舌上之分,『知徹澄』三母……求之古音,則與『端透定』無異。」「知徹澄娘」等舌上音在中古前期出現,慢慢過渡,所以,今日某些以「知徹澄娘」等舌上音為聲母的字,在隋唐時可能仍以「端透定泥」(t/th/d/n)等舌頭音為聲母。
例:
「田氏代齊--春秋初年,陳國發生內亂。公子完逃奔齊國,被齊桓公任命為工正。這是陳氏(即田氏﹐古代陳田同音)立足於齊國的開始。」(錢宗范等《春秋戰國史話》)
田《說文解字》:陳也。樹穀曰田。象四囗。十,阡陌之制也。凡田之屬皆从田。待秊切。古音定母。
陳《說文解字》:宛丘,舜後嬀滿之所封。从阜从木申聲。直珍切。軙、敶,亦古文陳。古音定母。
喻三歸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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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運乾《喻母古讀考》:「喻于二母(近人分喻母三等為于母)本非影母濁聲:于母古隸牙聲匣母,喻母古隸舌聲定母。」意思是上古沒有喻三(j)這聲母,它在古時可歸為匣母(gh)。
以上三點,可以得到多方印证,尤其是,现代的闽南语等多种汉语族语言当中仍然保留这些特点。因此學者之間较無異議。
古無正齒音(章系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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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錄》卷五《舌音類隔之說不可信》:「古人多舌音﹐後代多變為齒音,不獨『知徹澄』三母為然也。」中古前期有兩組正齒音,莊系與章系,兩組共10個聲母,到中古後期音位合流為一組(因該時韻母互不對立),古代等韻學一般分別稱為「照二」及「照三」,以其莊系在等韻圖中章列在第二等,章系則列在第三等。
例:
「武松讀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有虎。」《水滸傳·武松打虎》
注釋:「『端的有虎』便是『真的有虎』」端,端母,『真』,『章』母。
喻四歸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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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運乾《喻母古讀考》:「喻于二母(近人分喻母三等為於母)本非影母濁聲:于母古隸牙聲匣母,喻母古隸舌聲定母。」意思是上古沒有喻4(j)這聲母,它可歸為定母。
例:
「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木蘭辭》
「見其發矢十中八九,但微頜之。」《賣油翁》
注:「呂叔湘先生《中國文法要略》中說:『但、特、惟等字,也都是「只是」的意思。』這是甚麼道理呢?『但』『特』的古聲母都是 d,『惟』的古聲母是j即『喻』紐四等字,曾運乾《喻母古讀考》提出『「喻」母四等字古隸舌聲「定」母』,這是對古音學,訓詁學的一大貢獻。『惟』『只』的古聲母都是 t音系,因此『但』『特』『惟』都是『只是』的意思。」(黃岳洲《文言難句例解》)
娘日歸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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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國故論衡》中的《上古音娘日二紐歸泥說》:「古音有舌頭泥紐,其後別支,則舌上有娘紐,半舌半齒有日紐。於古皆泥紐也。」意思是聲母「娘」(nr)和「日」(gn/nj)古時屬「泥」(n)聲母,兩紐由「泥」母發展而成。
林偉業指出錢大昕「古無舌上音」己指出中古前期始出現的「知徹澄」上古為「端透定」,但他沒有論及「娘」與「泥」的關係,這不是由於他掛一漏萬,而是本著以事論事精神,當時還未有證明「娘」古亦當為「泥」的證據,因此,明知極可能如此,也只好實話實說。後來章太炎找出證據,證明「娘」古亦當為「泥」,以進一步補充錢大昕的學說。
例:
「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庖丁解牛》
注釋:「『乃』是『而』的古讀。」(黃岳洲《文言難句例解》)
照二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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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照二歸精
黃侃《黃侃論學雜著》中的《聲韻略說》:「由精而變者,曰莊;由清而變者,曰初;由從而變者,曰床;由心而變者,曰邪,曰疏。」楊柳橋《漢語音韻學講義》認為,清人夏燮己於《述韻》初步提出「照二歸精」的看法,到黃侃提出更完整的說法。所謂「照二歸精」,即莊、初、崇、生四聲母,上古歸於,精、清、從、心四聲母。
以上四點則大致受學者支持,根据闽南语和朝鲜语、日本语和越南语的借词读音也可以隐约推测,但并不成系统,因此亦存反對者,可能須加以修正。
古無邪紐(古邪歸定)、古無群紐(古群歸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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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古音無邪紐
以上兩點,最為章太炎、黃侃學派的後學支持,亦有不少學者對此兩點抱有懷疑。
如果以上九點成立,可推論得出中古聲母37紐,歸併為19紐。
古無塞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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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精組:*sk變精母、*skʰ變清母、*sg變從母、*sɣ變邪母、*sŋ變邪母。
中古莊組:*skr變莊母、*skʰr變初母、*sgr變崇母、*sɣr變俟母。
所以“原”(*ŋ-)“源”(*ŋ-)“泉”(*sŋ-)諧聲且同源;“形”(*ɣ-)“井”(*sk-)諧聲;“俟”(*sɣr-)“矣”(*ɣ-)諧聲;“笈”(*skʰr-)“及”(*g-)諧聲……案例舉不勝舉。
另外藏文有不少同源詞:ɦkhor(回)和skor(轉)對映“旋”(*sɣɔn);sgrug(蒐集)對映“𨴖”(*skʰrok)和“聚”(*sgɔɣ);sgrol(消滅)對映“殉”(*sɣonh);……[來源請求]
複輔音聲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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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牧师艾约瑟创古有复辅音声母说,高本汉、林语堂、董同龢、陆志韦、潘悟云、郑张尚芳等继之。
認為上古漢語有複輔音聲母主要基於以下三點:
藏緬語、壯侗語、苗瑤語中與漢語同源的詞彙有不少有複輔音聲母。
一個諧聲偏旁可以同時代表兩個有截然不同的聲母的音節,可以認為這個諧聲偏旁原本為複輔音聲母。
从韵书中的声训、读若、又读等声训标音法,和现代汉语中存在的一些异体字、通假字、联绵字、古今方言中,可以看出一些复辅音的遗跡。
反對上古漢語有複輔音聲母的主要基於以下兩個原因:
由諧聲偏旁構擬的複輔音十分複雜,甚至有不止兩個輔音的現象,遠遠超過支持者所聲稱的範圍。
支持者難以說明複輔音是如何分化為不同輔音的。
即使是支持者,目前對於上古有多少個複輔音聲母,如何構擬這些聲母,哪些字屬於複輔音聲母,它們如何分化為不同單輔音這些問題,目前仍然無法提出確切的說法。
聲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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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由「各」組成的字中,如下組:
「格」、「恪」、「鉻」的聲母是/k/。
对比以下:
「洛」、「落」、「駱」的聲母卻是/l/。
支持者的觀點認為,現時普通話的讀法將「各」讀作/kö/,閩南語、粵語讀作/kok/,不足以解釋「洛」、「落」、「駱」的聲母/l/;因此,它的上古音可能是/klak/,才有/k/與/l/兩種分化。
然而,若從传统的漢語聲韻學出發,古「各」字劃為「見紐」、「陌部」:古「見」作聲母(古稱“紐”、“韻部”)無唇齒音、從舌音,「見紐」即/k/,所以「各」作韻部時便表/k/,「格」、「恪」、「鉻」都是「見紐」(/k/);而「陌部」標記韻母(古稱聲部),即與「陌」韻母相同的/ö/或存有入音的/ok/。因此,從聲韻學出發,「洛」、「落」、「駱」從的是「各」的聲部(韻母/ö/),「格」、「恪」、「鉻」從的是「各」的韻部(聲母/k/)。
又例如,由「監」组成的字,如下组:
「尷」今普通话、闽南语、粤语皆作/k/。
「鉴(鑑)」與「監」在閩南語、粵語聲母相同皆為/k/,普通話颚化為/t͡ɕ/,亦從/k/而生。
对比:
「藍」、「濫」等字讀作/lan/(普通話韻尾m合併入n)/ /lam/(閩南語、粵語)。
「舰(艦)」、「檻」在今日普通話颚化為/t͡ɕian/(即汉语拼音方案中的声母j),從/k/,「檻」有時還做多音字/kʰan/;在閩南語、粵語、潮州話中則存在兩種讀音,更多的情況是/kam/,但在較少情況下的語音為/lam/。其中, 「舰(艦)」僅在客家話東莞腔、粵語中存在/lam/的讀音,而「檻」則在客家話各腔、粵語、潮州話中均存在兩種讀音,而其在潮州話中更是保留了/namŋ/的讀音。
支持者的觀點認為,「監」字現時閩南語、粵語讀作/kam/,普通話讀作/t͡ɕian/(拼音jiān),那么它的上古音可能是/klam/、並由此而来/k/、/l/两种分化。
然而,同樣以傳統的小學角度出發,「監」在商周時期作「人目·皿」左右結構,人部有目、強調對器皿中水照面觀看,也因此音從見紐/k/,其聲談部/an/,事實上與「見」是同音字;戰國以後目化作臣,而人身化作臥人,左右結構改為上下結構,開始定型為今日之「監」。而「藍」字在戰國時產生,本意指某種藍色植物蓼蓝,其產生時「監」字字形已定、借來表聲,其音來紐/l/所從不詳,而聲從談部/an/,實是借了「監」字的韻母。「尷」字本作「尢·兼」,以「尢」(人形、與骨骼相關)「兼」(取長短不一之概念),指走路不齊,後來定形隸書時(大約在漢代)改為今「尷」字形,可能同樣是出於聲從談部/an/的考量。是故,以上詞的分組即有問題,實際上按照古代造字時的邏輯,應當作如下區分:
談部的「鑑」、「檻」、「藍」、「濫」、「舰(艦)」;
見紐古音的「尷」,見紐颚化音的「鑑」、「檻」,來紐的「藍」、「濫」;
區域特例的「檻」、「舰(艦)」,參考潮州話/namŋ/的發音,以及/n/和/l/的近似,可以考慮是局部音變造成異讀的可能。
因此,從聲韻學以及文字形成的造字規律也能夠解釋通,古漢語在文字產生初期或有或無意識地遵從了聲韻兩分法,將漢字表音的部分做了聲和韻兩種區分,一個字有時可以作聲部(今韻母)、有時可以作韻部(今聲母),未必是存在復合輔音的證據。
其他的可能例子還有:龍/龐 (*pl-);兼/帘(簾) (*kl-);汤(湯)/阳(陽) (*ty-) ; 尔/妳 (*j/n) 等,或可以從音韻學的角度解答,或可以从汉字语音流变角度解释,總之還需要探索。
疊韻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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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疊韻字也可以作為上古有複輔音或次要音節的證明。例如「角落」或作「旮旯」,就可能是上古「角」字的分拆[8]。「命令」也有可能是上古「命」的分拆。
連綿詞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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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聯綿詞也可以作為上古有複輔音的證明。比如“窟窿”可能印證“孔”的上古音。“撲棱”可能印證“蹦”的上古音。
但反對意見同樣存在:窿,謂隆起,本作“穹窿”,或引申為深邃,某些地區方言謂礦坑,故“窟窿”實一類詞並稱,約定俗成,其出甚晚,恐與上古無關。
且,窟窿、撲棱的切音本為“孔”、“蓬”,拿切音證古音,猶如附會;蓋古音之初,本取他字作聲韻,漢字系統聲韻連通為一個有規律的整體,導致其實任意幾個字切音都可以產生一定的意義聯想,這是由漢字系統豐富的語義承載能力決定的。
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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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李方桂和白一平构拟的上古汉语声母,白一平音(大部分未定)以圆括号给出:[9]:237[1]:46[10]:188–215
唇音
舌冠音
硬颚音[a]
软腭音
声门音
模式
咝音
模式
唇化
模式
唇化
塞音或塞擦音
清音
*p
*t
*ts
*k
*kʷ
*ʔ
*ʔʷ
送气
*pʰ
*tʰ
*tsʰ
*kʰ
*kʷʰ
浊音
*b
*d
*dz
*ɡ
*ɡʷ
鼻音
清音
*m̥
*n̥
*ŋ̊
*ŋ̊ʷ
浊音
*m
*n
*ŋ
*ŋʷ
边音
清音
*l̥
浊音
*l
擦音或近音
清音
(*r̥)
*s
(*j̊)
*h
*hʷ
浊音
*r
(*z)
(*j)
(*ɦ)
(*w)
上古漢語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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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宋鄭庠與林安慶(2010)[11]的擬音,對照中古音十六攝與《韻鏡》圖轉可得如下表:
古韻
林擬*五韻組
鄭擬*六韻部
一等
二等
三等
四等
鼻韻尾
塞韻尾
十六韻攝
《韻鏡》圖號
1.
冬部*AU
冬/東一oŋ
oe:y
əoey
eoey
ioey
nn
-h
通
一、二、三
2.
登部*AU
冬/東四əŋ
oe:y
əoey
eoey
ioey
-n
-n
曾
四二、四三
3.
尤部*AU
冬/蕭部o
oe:y
əoey
eoey
ioey
/
/
遇
廿五、廿六、卅七
4.
庚部*OE
支/東三ɐŋ
/
侵oə
支oe
oi
nn
-h
梗
卅三、卅四、卅五、卅六
5.
支部*OE
支/支一ɐ
/
侵oə
支oe
oi
/
/
-
四、五
6.
山部*UOE
真/真二an
uoa
uoə
真uoe
uoi
nn
-h
山
廿一、廿二、廿三、廿四
7.
真部*UOE
真/真一æn
uoa
uoə
真uoe
uoi
-n
-n
十七、十八、十九、廿
8.
脂部*UOE
真/支二æ
/
uoə
真uoe
uoi
/
/
六、七、八、九、十、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9.
陽部*EU
魚/東二ɑŋ
ɔu
冬əu
魚eu
iu
nn
-h
卅一、卅二
10.
魚部*EU
魚/魚部ɑ
ɔu
冬əu
魚eu
iu
/
/
十一、十二、廿七、廿八、廿九、卅
11.
侵部*EA
侵/侵部əm
oe:
əoe
eoe
ioe
nn
-h
卅八、卅九、四十、四一
汉语发音从《诗经》到南北朝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南北朝人读先秦文献的时候,发现有许多押韵不和谐的地方了。当时人对《诗经》的注解反映他们遇到的困难:当《诗经》的韵脚不押韵时,他们牵强的改其中一个字的音使其押韵,认为这样读起来更加和谐。例如:
“燕燕于飞,上下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
-- 《诗经·邶风·燕燕》
在這首詩中的“音”和“南”两个字押韵。北梁人沈重在《毛诗音》中指出:“南:协句,宜乃林反”。他用反切的方法标注他认为正确的读音。这个方法叫做“协韵”。隋朝人陆德明认为不应该使用协韵法,因为他认为古代人押韵不严谨,没有必要改正《诗经》的读音。他指出:“沈云协句宜乃林反,今谓古人韵缓,不烦改字”。
在宋朝,朱熹等人继承了南北朝的协韵法(亦稱「叶音」),并使用这个系统的方法来改正《诗经》和《楚辞》裡所谓“不和谐”的韵脚字的读音。他们认为,古人对韵脚字可以临时改读,他们还没有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的发音原则,他们以为先秦时代的古人的发音和宋朝人一样。但是,在这个时代,吴棫在《毛诗叶韵补音》等著作中发现《诗经》的押韵现象是有规则的,他通过对韵脚字系统的考察,歸納中古韵类成九个韵部。虽然吴棫缺乏明确的历史概念(他把唐宋和先秦的韵脚字混为一谈)他的研究迈出了進入正确的路线的第一步,为后代的学者开辟了研究古音的新途径。除了他以外,郑庠、项安世、程迥等人进行了古音的研究。
最早用科学的方法研究上古音的学者是顾炎武。他继承了陈第的想法,认为“古诗无叶音”,并旨在恢复古代汉语的发音(“复古”)。他发明了“离析唐韵”的研究方法:整理《诗经》的韵脚,分析这些字的押韵行为。在《诗经》押韵的字通常属于《广韵》的不同韵类,这是因为这些字的韵母在上古音相近或者相同,后来到中古音变得不一样。但是,上古音的押韵行为有理可寻,可以按照这些押韵行为分配中古韵类成几个组,这些组叫做“韵部”,同一个韵部的中古韵类可以在《诗经》押韵,但是有些中古韵类同时出现在几个不同韵部。顾炎武歸納韵类成十个韵部。虽然他对韵部的划分不够严谨,忽略了许多重要的对立,但是他建立了上古音研究的奠基,一直到现在,他的“离析唐韵”是上古音构拟的原则之一。
清朝学者构拟古音的方法与现代语言学家不同。他们当时认为,属于同一个韵部的中古韵类在上古时代有相同的发音,后来其中一个韵类(“古本韵”)保留了原始的发音,其他的韵类发生了变化(“变韵”)。这个构拟方法有严重的缺陷。
第一,没有解释“变韵”发生变化的条件:按照语言学的定论,语音变化有一定的规则,如果某些字在上古时代有完全相同的读音,没有理由分化出来(除非发生了方言混合)。
第二,我们现在知道,上古汉语的一些韵部的发音和与其对应的任何一个中古韵类的发音都不一样,没有一个中古韵母保留了原始的发音(没有“古本韵”)。例如:歌部构拟成*-ar、*-aj或者*-al(还有元音长短等特征),和来自歌部的中古韵类如歌韵(中古*-ɑ),麻二韵(中古*-ɣa),支韵(中古*-iᴇ)的发音都不相同。
陰陽入韻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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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擬構的上古漢語中一些入聲韻的字對應到擬構的原始藏緬語裡卻是陰聲韻的字,如:
上古漢語
原始藏緬語
原始漢藏語
意義
*njit
*niy
*njit ~ *njid
日
這就是陰入韻對轉的例子。另外也有陰陽對轉、陽入對轉的現象。
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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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以来的构拟一般都是6元音系统:[10]:180[b][c]
*i
*ə
*u
*e
*a
*o
次要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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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普遍认为上古汉语是一种以单音节为主的语言,每一个汉字代表一个音节。但是近几年,中国学者潘悟云和法国学者沙加尔不谋而合达到了一致的结论:上古汉语不仅有複辅音,也有次要音节,汉朝以前,一个汉字可以代表两个音节:次要音节和主要音节,第一个音节是弱化音节,其主元音为ə,没有韵尾。这个结论目前还存在争议,但卻可以很簡易的解釋為何有一些漢字,在不同的字裡擔任聲符,卻有不同的讀音,例如監在「藍、籃、濫」讀成l-,但在「鑑、尷、艦」又完全不同。
上古漢語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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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条目:古四声
關於上古汉语的聲調,語言學各家有各種不同的說法。如陳第的“古无四声”说、顧炎武的“四聲一貫”說、孔廣森的“古无入声”说、段玉裁的“古无去声”说、陆志韦的“长去短去”说、王力的“长入短入说”,但现在一般都认同江有诰、王念孙、周祖谟等人的“古有四声”说:先秦存在声调,同样也分为平、上、去、入,一个字的上古声调可能不同于其中古声调,但也有一定的传承关系。
有時一些學者會把上古漢語和原始漢語混為一談。原始漢語很有可能是無聲調語言。1954年法国学者奥德里库尔(Haudricourt)通过历史比较法的考察,发现越南语的声调是已经脱落了的韵尾的痕迹,这些韵尾在比较原始的亲属语言中(如克木语)仍然存在。他发现,越南语的上声来自喉塞音-ʔ,去声来自-s。由于越南语和汉语的声调系统很相似,因此他提出汉语的声调有同样的来源,原始汉语没有声调。但許多學者認為上古漢語至少在《詩經》時代應該已經產生了聲調。
逸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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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音的研究可以解釋部分歷史記載。例如《呂氏春秋·重言》一書提到東郭牙看到齊桓公「呿(qù)而不唫(jìn)」(開口而不閉口)[13],便知齊桓公在暗示「莒」字。透過古音的知識可知「莒」屬魚部,當時為/a/韻母,故發音時不閉口,與現代漢語的撮口音不同。